梁海欣(項目幹事)
美國記者兼作家羅拉威遜(Norah Vincent)近日離世,終年53歲。她的著作《自製男人》(Self-Made Man)記錄了她18個月女扮男裝以羅特(Ned)身份潛入異性世界的經歷,曾成為當地2006年最暢銷書本,也令她成為媒體的焦點。在訪問中,她提到這段經歷拆掉了一些她舊有對男性的負面觀念、偏見和成見,也讓她體會男人之苦,呼籲人們給男士們多點體諒和愛。
以下是羅拉其中幾個深刻的經歷:
一)保齡球會中悉心教導入門者的男性
二)妻患癌症,只有片言隻語的男性
三)脫衣舞會中受性衝動捆綁的男性
四)在約會中,常處下風的男性
一)保齡球會中悉心教導入門者的男性
羅拉一直以為,男人的爭競世界是殘酷的,但在全男班的保齡球會經歷,卻令她刮目相看。
羅拉的保齡球技術很差,一度以為會被其他男人恥笑或不屑。但意外地,其他男人都很悉心教導她如何投擲保齡球、如何進步等等。她發現是因為這班男人不喜歡欺負弱者,沒興趣要勝過一個與自己實力懸殊的對手,因為會覺得勝之不武。反而是願意幫助他人進步,以及享受著與實力相當的對手砌磋砌磋。
而且,他們很熱情地歡迎新人:大大力的握手和擁抱;沒有多問便讓她加入參與;即使她球技不佳,仍很接納。羅拉見證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男性情誼。
這與她以往在女子組作賽的經歷很不同——女人之間的競爭可以是充滿暗嘲和污穢的。以往她以為男人就是苛刻嚴厲的,而女人就是溫柔體貼的,但這次經歷拆掉了她一些舊有觀念。
二)妻患癌症,只有片言隻語的男性
羅拉發現,與女人不同,男人的言語稀少很多。女人比較長篇大論,但男人傾向片言隻語。女人用詞豐富,男人用詞簡單。這也影響著男人的情感抒發。
在保齡球會中,有一位男士的妻子患上了癌症,快要死了,但他只用了很短的句子作分享,可能大約二十個字而已。其他男士聽後,便給他擁抱和簡單的問候,這畫面對羅拉來說很意外。因為在女人的世界裡,如果發現這種事情,女人很可能會聲淚俱下地細說病情,姊妹們花許多時間促膝長談。
羅拉認為,這是因為男人自小受教育「要堅強!」所致。男人可以用的情緒字眼很少,男人可以表達的情感很少,最常見的可能就只有憤怒了。男人與女人在情緒表達上,有完全不一樣的法則,這也影響著他們與他人互動。羅拉認為,男人不是沒有情緒,而是未必有機會能好好表達。男人也需要情緒上的支援,需要被關懷和聆聽。
三)脫衣舞會中受性衝動捆綁的男性
羅拉曾以為男人都愛到脫衣舞會,以為那裡是男人的天堂,但實情令她感到痛心。當羅拉與男性友人到訪脫衣舞會時,她發現了男女在性特質(sexuality)、性慾上的差別。
「我看見那裡的男人。我觀察他們的表情。那不是對女性的欣賞,當然。那也不是對自己性特質的欣賞。那是關於一種衝動… 而那並非總是令人愉快的,原來…」羅拉說。
羅拉認為,脫衣舞孃只是刺激客人性慾的工具(pure sex drive) ,即使她在客人的大腿上擺動身體,當中仍是完全沒有任何具意義的交流互動(completely empty of meaningful interaction)。羅拉形容,到訪脫衣舞會的經歷是地獄般的(hellish)——不但貶低了脫衣舞孃,這對男士來說更是壞事。
羅拉發現了男女在性慾上的不同:「女性的性慾講求精神層面的(mental)… 對男人來說,那是一種衝動… 從核心看,那是身體的運作方式… 那性慾是多麼的強大,我認為因著我們[女人〕沒有(那麼多)睪酮在體內,我們是不會明白(控制性慾)那是多麼艱難的。」
四)在約會中,常處下風的男性
喬裝男人的羅拉,在這18個月的時間裡,曾與女人約會,並發現女性在約會中總是擁有權力的那位。例如是由女人決定答應或拒絕出席約會,男人是要承受被拒絕的不愉快感覺的那位。
羅拉原本以為,理想的男人是有女人心的男人,但她發現原來不是,原來許多女人在尋求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她們渴望著看見男人堅強的一面,這對男士也許造成一定壓力。
在約會中,羅拉也發現了女性更多醜陋的一面,是她以前沒有為意的。
羅拉承認,以往對男性有許多偏見,以為他們總是處於上風、優勢中。但這些經歷令她發現男人也有他們的難處。男人和女人有各自不同的艱難要面對,男人的生活並不比女人舒適優越得多。
喬裝後感
在這段經歷中,羅拉發現了更多做女人的好處,和做男人的壞處:「我真的喜歡當女人… 我現在更喜歡了,因為我覺得當女人可以有更多好處。」
她也對男人有了更多體諒和更明白他們的處境:「男人在受苦。他們有著與女人不同的問題,而那些問題並不比女人所面對的輕省。他們需要我們的體諒,他們需要我們的愛,他們需要彼此多於其他任何東西。他們需要在一起(互相支持)。」
總結
不知道你怎樣看男性和女性呢?你了解兩性差異嗎?有人認為我們要追求的「平等」,就是消除兩性差異,令男人和女人在各方面都一樣;又有人認為真正的平等,是對兩性有同等的尊重及照顧,對兩性差異有多點了解和體諒,顧及當中不同的實際需要。
你認為呢?歡迎與我們分享你的看法。
註:斜體字為筆者加上。
參考:
Norah Vincent, Who Chronicled Passing as a Man, Is Dead at 53
https://www.nytimes.com/2022/08/18/obituaries/norah-vincent-dead.html
A Self-Made Man
https://abcnews.go.com/2020/Entertainment/story?id=1526982
Norah Vincent: The Woman Behind ‘Self-Made Man’
https://www.npr.org/transcripts/51718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