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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著名記者紀思道(Nicholas Kristof)是《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和評論員,擅寫人權、婦權、健康和環球時事。他最近寫了一篇專欄文章「A Confession of Liberal Intolerance」,[1] 指出左翼(自由主義者)排斥異見的情況必須正視,他寫道:「我們進步派崇尚多元,我們要與女性、黑人、拉丁美洲人、同性戀者和穆斯林同席——喔,只要他們不是保守派。」一方面這對保守派不公平,也不是真正尊重多元的價值;另一方面當這種排斥保守派的文化在大學盛行,會對教育質素產生不良的影響──當大學變為「一言堂」,既有立場(主要是左傾的)壟斷話語權,不再受到挑戰時,最終全部人都是輸家。
他認為大學應該是不同意見百花齊放的溫床,但現在卻排斥保守派和宗教:「我們寬待外表與我們不同的人,只要他們的想法跟我們相近」。黑人社會學教授George Yancey也慨嘆:「在學界外,身為黑人使我面對更多困難;但在學界內,身為基督徒使我面對更大挑戰。」
紀思道在社交媒體談及大學裡保守派是否被污名化,以及是否已令知識的發展受窒礙。一些自由主義者的偏激回應印證了紀思道的想法:「大部分『保守派』世界觀,是由已證實是錯誤的想法構成。」「真理有一種自由主義傾向。」「我們聘請那些白痴使學院更多樣化,如何?」這種自以為擁有真理以致拒絕聆聽異見的心態,不正正是自由派對保守派的指責嗎?
事實上,保守派在大學某些學系──如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和文學──已淪為「瀕危物種」:不同研究顯示,在人文學科的保守派教授介乎6-11%之間,在社會科學則僅7-9%,一項研究更發現只有2%的英文系教授是共和黨支持者。大學缺乏保守派學者似乎跟歧視有關,譬如一項同儕評審的研究發現,三分一受訪心理學家表示傾向不願聘請保守派教員。Yancey自己做的研究也顯示多達三成學者較不願聘請保守派;如果申請人是福音派基督徒,受歧視的情況更嚴重,近六成人類學者及超過五成英文系教授較不願聘請福音派基督徒。
一位保守派教授更自比50年代的同性戀者──在獲得終身職時,才敢「出櫃」,表達保守立場;也有人開始倡議大學回歸包容不同思想,如紐約大學的海特(Jonathan Haidt):「如果[大學]失去了知識的多樣性,或如果他們創造『安全空間』逃避挑戰,終導致滅亡,這是自上世紀九十年代發生的事情。」儘管如此,紀思道不認為要為保守派或福音派基督徒提供扶助措施(affirmative action),部分原因是連保守派學者也反對這做法,但紀思道認為在大學保持百家爭鳴至關重要,並謂這是自由主義者的盲點。
我們報道這文章的原因,不代表我們一定認同保守派的所有立場,我們只是指出不少自由派知識分子的虛偽,他們一方面高舉自由寬容、反歧視的價值,但另一方面卻對異見有偏見和進行排斥。我們過往一直對同運的意識形態有保留,也嘗試以理性立論,但往往被標籤為「保守」,就把我們的意見和理據抹殺了。這種現象正正反映了這種「自由派的不寬容」,這種西洋風已吹到香港和亞洲,我們不可不察。
原文:
[1] Kristof, Nicholas. (2016, May 7). A Confession of Liberal Intolerance. New York Times. Retrieved from http://www.nytimes.com/2016/05/08/opinion/sunday/a-confession-of-liberal-intolerance.html.(文中粗體為筆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