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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舉手質疑」到「打通任督二脈」,再到「事奉九年」
鄭安然(香港性文化學會事工總監)
埋下種子
成長時,每逢看到兒童被性侵犯的新聞,我心中也感到莫名悲痛及深信神也同樣流淚。大學時,曾先後有四至五個十分要好的朋友與我分享童年時被性侵犯的經歷,而且影響至今,不少侵犯者當時更是未成年。那時首先出現在我腦海的,是整個愈來愈隨便的性文化,往後只會造成更多這些倖存者。因此,我相信神就在我心中埋下種子,讓我在日後矢志提倡一種重視人格、真愛和兩性委身的性文化。只有以愛來約束性,性才不會被濫用得沒有底線,甚至催毀人的一生。
打通任督二脈
中學時,我作為基督徒和崇尚自由多元的想法常起衝突,不知如何和諧。初中時我報名參加學會有關「人權」的課程(我還記得當時學費200元)。在其中一課,關啟文博士談及性傾向歧視法的問題,論及「多元」的意義。那時我聽得不是味兒,覺得懲罰「反多元」的聲音是合理,因為的確「霸道」和「排他」,為何反而是「不多元」?於是,我舉手發言質疑他的觀點。他解答完後我仍臉露不滿和疑惑,後來洪子雲博士用宗教作例子補充,即使相信眾多宗教合一的宗教也「排斥」一神教,因此任何想法都難免會「排他」。那時我明白多一點——認為只有一種合宜的性表達方式(如異性委身結合)也是「多元」社會中的「一元」 ,社會也應尊重包容。當晚我徹夜難眠,想了一整晚才想得通,然後有種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對當時的我來說,開啟了我對基督徒關懷社會及性倫理議題的興趣,於是進深閱讀有關書籍,追看當時刊登在《時代論壇》的正反辯論文章,令我拍案叫絕,像追看連續劇一樣。當時正是性傾向歧視法的政府諮詢。
發起聯盟
我在大學的本科是生物醫學科學,本打算畢業後從事科研或化驗工作。因此,我在香港拿了醫務化驗師牌後,在私家化驗所工作。其後也在香港大學的醫學院從事腦神經科學的科研。但當時正值2012至2013年,香港社會再次掀起性傾向歧視立法的討論。那時我發現網上聲音一面倒地評撃教會,也看不見有另一種聲音。於是我就用臉書自告奮勇發起「關注同性戀運動大聯盟」,希望填補空隙,引起當時性文化學會及明光社的同工留意,然後主動與我聯絡及認識。
加入學會
在偶然的機會,我在北愛爾蘭讀書時第一次電郵給啟文,於是他邀請我回港後參加學會的青年讀書組,令我進深對政治哲學的興趣。在社會工作兩年後,我正式用全職同工身份參與學會事奉。當時我的願景是把學會眾多洋洋萬字的長文化作大眾更易吸收的材料。我曾使用社交媒體報導當時大眾媒體忽略的逆向歧視案例和法國反同性婚姻的百萬人遊行,其中一條影片有44萬人次觀看,成為我的鼓勵。過了幾年,我的事工重點放在性教育,多次到不同教會及學校主領講座和課程,每次看到聽眾有「恍然大悟」的眼神,都令我感到神如何使用我作「流通的管子」。我的網上文章也曾引起媒體留意,兩次被電視台邀請接受訪問,分享對性教育的看法。近幾年,神又讓我在機構承擔帶領的崗位,先後邀請多位年輕同工到學會一同事奉。
不斷引領
至今我已事奉九年,回望過去,我一直看到神的帶領,我相信這是神對我的呼召,讓我不斷看到神的引證。神不單使用我當時年青人的思維,為學會開拓不同的社交媒體平台,增加公眾認識我們的接觸面。也使用我本科生物醫學的知識,為學會建立以腦神經科學為本的性教育。神又讓我有機會進修兩個有關倫理學及哲學的碩士,強化我的思考和寫文能力。神又使用我沒有權威架子及溫柔說理的性格特色影響不少有潛質的年輕人,甚至先後加入學會。神又使用十分接受新方法的執委們,讓我有很大自由度作出不同嘗試。以上種種恩典和開路,都構成了今天仍在學會事奉的我。
繼續前行
在我剛入學會時(九年前),大眾(包括新一代)仍對「性別是男女二分」及「不太認同多伴侶關係、一夜情及婚外情」有共識。但今天已有不只一個大學生向我說「性別根本不只男女」,多伴侶關係及性伴侶(SP)有討論空間甚至沒有大問題,甚至網上開始有「不被愛的才是小三」的說法。透過社交媒體的「瘋傳」效應和串流平台的各式各樣影片,價值觀隨之急速轉變,學會在未來更需要使用新方法表達神對婚姻、家庭及兩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