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組織的內部矛盾:跨性別女性能否成為女同志?

招雋寧(特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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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組織因著心理性別身份(或說跨性別)這議題而產生分裂。

支持跨性別運動的同志組織認為,一個以女性為身份、喜歡女性的生理男,可以屬於女同志(Lesbian)。這是同志政治中較為新近的思潮。

新思潮衝擊了另一些同志組織,尤其以女同志身份作基本定位的組織。女同志和部份女性主義者對這種論述有極大保留,甚至反抗。原因是支持跨性別運動抵觸了女同志的基本身份--不再被父權(男性)擺布的理想。換言之,當生理男人都可以用女同志身份自居時,女同志根本地被父權和男性入侵和擺布。

支持跨性別運動和反對跨性別運動的爭端可見於近日在英國一宗炒得火熱的事件。

英國同志組織LGB Alliance 在2021年4月獲得慈善組織的地位,卻由於她反抗跨性別運動的定位,遭受到超過五十個同志組織聯署反對。LGB Alliance的慈善組織地位被訴訟挑戰,於今年9月被帶到審裁處聆訊。

兩批同志在聆訊中激辯「女同志」的定義。

LGB Alliance創辦人之一女同志Kate Harris:「女同志可以是有陰莖的男人?」

為提控者的另一同志組織Mermaids成員Michael Gibbon:「說得中立點,女同志是包括了那些因性別重置而成為女人的人。」他們認為LGB Alliance是反對跨性別運動的組織。

Harris認為自己在為全球數以百萬計的女同志發聲,因為女同志就是喜愛女性,她們不能因為任何有陰莖的男人覺得自己是女同志,就令女同志被消除(be erased),「一個女同志就是受到另一生理女人所吸引的人,完。」

同志組織因著跨性別運動分裂,對簿公堂。在聆訊中,LGB Alliance還控訴看似無關的Tavistock診所。

英國Tavistock診所是著名的醫療系統,多年來為未成年的性別焦躁症患者提供服務,他們主張心理性別認同肯定護理(gender affirmative care)的方針。這間診所將會在2023年第一季結束,原因是專家報告指出他們的服務危及性別不一致的青少年。

自從速發性別焦躁症在歐美青少年中爆發,許多青少年--尤其少女--在青春期間認為自己屬於另一性別。Tavistock診所一度受到內部的醫護質疑,認為服務急於肯定受診者的性別不一致感覺,太快處方荷爾蒙治療,甚至提供性別整形手術。有醫護因不認同而辭職。

診所亦曾遭到跨性別者的司法覆核,指控他們未有提供充份的資訊,令青少年走入不可逆轉的治療,不論是荷爾蒙還是手術,令受診兒童承受不可挽回的傷害。儘管診所最終在上訴後得直,亦只說明了法庭沒有專業資格去判定醫護有否提供充份知情權,然而沒有否定診所提供的治療的不恰當和當事人的傷害。Tavistock診所最終亦因另一份專家報告,受壓下宣布,將結束其服務。
在前述的聆訊中,LGB Alliance認為自身的工作重要,因為她們弱勢,正面臨支持跨性別運動的威脅。其中最大威脅就是心理性別認同肯定護理。

LGB Alliance控訴並舉例,指出Tavistock診所把同志兒童視為跨性別。理由是,到訪診所的兒童中有約6成是男同性戀和7成女同性戀……遠超於一般人口的比例。他們指控診所把同性戀跨走掉(transing the gay away),並且因著使用青春期荷爾蒙阻礙劑和服用異性荷爾蒙,令到女同志兒童長成後不能懷有後代。

一如LGB Alliance的名字,事件反映了LGB與T(跨性別)之間的內部矛盾。到底跨性別女性能否是女同志?其爭論的起點直指性別與身體的緊密關係。你又怎樣看?

資料來源:

Craig, E. (13 September, 2022). Soon-to-close NHS Tavistock clinic is accused of ‘wrongly convincing gay and bisexual people they were TRANS’ in bitter legal dispute. Daily Mail. Retrieved from https://www.dailymail.co.uk/health/article-11205739/Soon-close-NHS-Tavistock-clinic-accused-transing-gay-away-bitter-legal-dispute.html.

Gentleman, A. (15 September, 2022)LGB Alliance co-founder breaks down in court when asked to define ‘lesbian’. The Guardian. Retrieved from https://www.theguardian.com/society/2022/sep/15/lgb-alliance-co-founder-breaks-down-in-court-when-asked-to-define-lesbian

 

作者:招雋寧 (香港性文化學會特約研究員)
本科修讀社會政策。致力研究家庭﹑性別及身體的課題。招先生為本會疏理和發掘新近的性文化知識,協助策展具學術基礎的性教育,使本會受眾獲得紮實及適時的知識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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